2023-04-03 09:07:09
来源: 金彩云客户端
大堰河,今天,你的乳儿是在狱里,
写着一首呈给你的赞美诗,
呈给你黄土下紫色的灵魂,
呈给你拥抱过我的直伸着的手,
呈给你吻过我的唇,
呈给你泥黑的温柔的脸颜,
呈给你养育了我的乳房……
1933年1月,诗人艾青写下一首带有自传性的抒情诗,深情怀念他的乳母大堰河,影响至今。
90年过去了,乳母、奶娘这些词汇变得陌生。但在这个清明节前夕,我市一位八旬老人在身体刚刚好转时,拿起纸笔,一笔一画地写文追忆他的乳母。这位老人叫章竹林,1943年出生在罗埠上章村,如今住在市区城中花园,我市曲艺家协会前主席,发表曲艺作品、新故事以及其它体裁作品70多篇。含泪写完《奶水里的母爱》一文后,他一步一挪地找到家门口的文印店,请求帮忙打印出来,然后又联系记者,想借助本端寄托哀思,讲述一个遥远又真实的故事——70多年前,有8个女人哺育过他,特别是一位叫潘冬香的奶娘,像艾青的大堰河一样疼爱乳儿。这位奶娘在33年前去世,章竹林对她的思念,如同她对他的爱一样,恒远绵长……
我有八个娘,生我的娘叫何凤球,怀上我后就很瘦弱。生下我后,奶水不足,我拼命地咬,把母亲的奶头都咬烂了,母亲因感染而病倒。这样,我更吃不上奶了,只知道哇哇地哭。父亲和祖母轮流抱我到附近几家给我讨奶吃,这家几口,那家几口。先后有6个妇女从自己的孩子嘴边省下奶水给我吃,人们都说有奶便是娘,这6个不都是我的娘么?
那时条件不好,奶水都少,父亲看我快不行了,才急忙给我找了个固定的奶娘,这就是离家5里路下潘村的潘冬香。听说她生过一个孩子,但夭折了。她看我小嘴巴咂叭咂叭在动,两只眼睛忽闪忽闪,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很舍不得地抱过去喂奶,嘴里说“慢一点慢一点”,又说“不管奶金多少,先把孩子喂饱”。就这样,我像久旱逢甘露的枯苗,终于“挺”过来了。我在奶娘家三年,奶娘用最深的母爱对我,听说鲫鱼“化奶”,她就让弟——“我的舅”去抓或者去买,隔几天喝一次,她喝淡的不放盐的鱼汤。听说什么菜吃了“收奶”,再想吃她也忍耐住不吃。她的奶水多了,每天我的小肚皮吃得饱饱的。
人有时要靠运气的,像我,生我的娘没奶水,奶我的奶娘有,我的奶娘是那么喜欢我,珍爱我,心疼我。奶娘最开心的是我吃饱奶,仰着小脸,看着她笑;我笑,她会笑得更开心;我不笑,她逗我笑。我有点伤风咳嗽,她会一整天都高兴不起来。东问西问,给我找土方法医治好。慢慢的,皮包骨瘦的我变成了健康活泼的人……这些,都是我的“外婆”——奶娘的母亲后来告诉我的。三年后,我自己会吃饭了,会走了,父亲来接我回到自己的家,家里人村里人都叫我“马儿头”。
我回家后,奶娘经村里人介绍到上海厂里做工,后来又嫁给糖果厂一个师傅成了家,自己有了儿子、女儿。奶娘到上海后,心里还牵挂着我。最开始,她给我寄来一支钢笔,要我好好读书写字;后来又寄来一本硬封面日记本,几年后又寄了一块手表,信里都鼓励我读好书。手表和日记本,我至今还珍藏着。
1990年,奶娘在上海去世。1993年,我到上海戏剧学院读书进修,清明节那天,我在上海的弟弟妹妹带我到苏州城外的山上,在安葬奶娘奶爸的墓地上上坟,祭奠他们在天之灵,愿他们和所有故去的亲人平安快乐。
这篇800多字的怀念文章,没有华丽的辞藻,语言质朴,写出了一位和大堰河一样无私的奶娘形象,非常感人。
其实,在无数人的心里,都深藏着对已故亲人、好友的怀念。他们离开了这个世界,但他们当年给与我们的爱,支撑着我们走过漫漫黑夜,无惧人间风雨。
这个清明节,你想对已故的亲人、好友说点什么?欢迎来金彩云聚吧发帖,倾诉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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