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听金华213】一张自制贺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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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自制贺卡

作者：厉守龙   朗读者：武金萍

　　拂去岁月尘埃，打开记录我教学生涯的相册，历届学生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一切恍如昨日。首页上的合影早已经发黄、退色，我习惯性地从前排自左至右地叫着他们打着时代烙印的名字：学农、红卫、拥军……叫到后排中间的杰锋时，思绪像开了闸的阀门……

　　上世纪60年代末，我在磐安山区一个偏僻小村教书，是村校21个学生的班主任。我想用知识去点燃大山里希望的火花，我的努力没有白费，一个新集体活跃在校园里，唯有这个杰锋外甥打灯笼——照旧（舅）。

　　他圆圆的脑袋，一双大大的眼睛，同学们管叫他“鱼鳅”。我找他谈心，他从不说什么，总是微笑着保证会好好学习。一天晚饭后，我带着手电筒，走了近4里山路，到杰锋家探个究竟。

　　杰锋不在。屋里十分凌乱，堂屋角落里的小桌子散乱地放着课本、作业本，家中只有两个弟妹在家逗闹。等了近一个小时，最后一抹红霞在西边的山峦消泯，升起的暮霭将山村罩上了一层神秘，背着满满一筐野菜的杰锋回来了。刚放下筐，他就熟练地点火、淘米、做饭。我明白了，他是大山的孩子啊……

　　此后，我经常在放学后到他家。补课、谈心，山里的夜晚静悄悄，没有电灯，煤油也十分有限，除了看书、写字、习作，我们一起看流萤飞舞，听松涛夜吼。

　　临近新年，一个黄昏，我正在房间里改作业，忽然听见敲门声。原来是从不主动上门的杰锋。平时胆子很大的他，不知怎么，显得很腼腆，他怯怯地说：“厉教师，我送你一件东西。”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恭恭敬敬地递到我的手上。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张新年贺卡。只见上面用彩笔画着高高低低的山，山上缀满了小草、小花，山头有一轮红日……贺卡上工工整整地写着：“老师，祝您新年快乐！”

　　后来，我了解到，杰锋为了设计这张贺卡，特地求教于正在读中学的堂哥，为了买到这张体面的画纸，他走了15里的山路……

　　此后，我心烦气躁的时候，打开这张已发黄发脆的贺卡，心中便会涌现一股甜蜜。随着教龄的增长，那甜蜜就像佳酿，越品越醇……教书40余年，对教书育人这一职业，我的热爱始终不变。

　　杰锋事业有成，如今年过花甲的他仍时有来鸿。

　　往事忆心田，不忘悠悠岁月情。我深切体会到，教师工作忙得有价值，乐得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