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听金华541】冬日腌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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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腌菜香

　　作者：张必强  朗读者：嘉伟

　　立冬过后，西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看到超市里蔬菜的价格节节攀高，于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儿时的腌菜，咸香悠远，回味无穷。

　　儿时的冬天特别寒冷，农村乡民生活贫穷、物资缺乏，每到冬季就无法吃到新鲜的蔬菜，只能采用腌制方式来保存菜品。

　　每年立秋之后，父亲都会在自留地里种植长梗白菜，这种菜具有生长期短、菜身长，腰身高，非常脆的特点，最适于腌制。

　　立冬前夕，父亲将已经成熟的长杆白菜从地里收回家，剥掉外层老叶，洗净晾干，待菜叶晒得较为脱水之后，准备了一口水缸以及足量的食盐。

　　在一个天气晴好温和的傍晚开始腌菜了，母亲在大缸底部撒一层食盐，然后放一层青菜，再撒一层食盐，父亲洗净了脚，站在缸内用力踩踏着青菜，踩踏的卟卟声犹如美妙的乐曲，绿色的浆液不断地从父亲踩过的脚下流出来……这样不断地重复着母亲放青菜放食盐，父亲不断用力踏青菜，堆在边上的青菜源源不断地放入缸内，有时还放上几个萝卜夹在青菜中间。大缸里的菜堆得越来越高，犹如一座倒立的金字塔，直到青菜全部踏压在缸内，父亲已双脚通红，浑身冒汗站在缸边，在腌制的菜上面放几片粽叶，再加上几根竹篾，最后再压几块大石头，盖上一顶大凉帽，一大缸腌菜才算大功告成！

　　当时我搞不懂腌菜为什么要用脚踩，长大后渐渐明白这样做的目的是用体重和脚力把腌制的菜压紧压实，排除间隙里的空气，这样腌制的菜更能入味。

　　几天后，缸里原本干蔫扁的青菜渐渐变得湿润，冒出津津的绿水，呈现生命的质感，完成生命的历程。一个月后，缸里涨起了青黄色的汁水，还“噗噗”冒出许多小泡泡，一股生涩的、酸溜溜的，但又极鲜香的气息刺激着我的鼻孔。母亲仔细看过，挖出一片菜叶放嘴里尝尝，说“可以吃了”。

　　酸酸的咸菜，飘着浓浓的香味、脆爽的鲜美，只需简单煸、炒、炖、泡，便让人馋涎欲滴，顿时会胃口大开。寒冬时节，北风呼啸，一碗热气腾腾的番薯粥端在手上，夹一筷子咸菜搁在上面，喝一口粥，夹一口咸菜，“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声声入耳。

　　刚腌好的白萝卜脆生生、水灵灵，酸咸爽口，除油解腻，嘴馋的我还会偷偷将腌萝卜捞出来当作零食吃，上中学读书时，一个星期来回，更要带足一个星期的咸菜。

　　冬天，因为有了咸菜，我们便不觉得寒冷，甚至都不觉得漫长，这些腌制的咸菜伴我度过一个个漫长的冬天，陪伴我慢慢地长大。

　　时过境迁，随着科技的进步，蔬菜能储存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温室大棚的出现、反季节蔬菜的种植、交通运输条件的改善，人们在冬季仍然可以吃到新鲜的蔬菜。

　　这么多年过去了，咸菜味已经深深烙印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忘之不却。于是在小区的附近，我租了一块地，每年的这个季节都会种上一些长梗白菜，然后放入一口小缸里腌制，每吃一口咸菜都有家的味道，但在我的味觉中，永远也品尝不出父母腌制的那种咸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