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4-08 06:41:01
来源: 无
黄露/制
去超市购物,每次经过罐头货架,看着那琳琅满目的各式罐头,我总会不由得忆起儿时有关罐头的那些甜蜜时光。
儿时农村物资匮乏,鲜有零食,遇到开心事,父母会去供销社买个罐头回来,作为犒赏。比如那次期末考试,我考了语文数学双百分,并获得三好学生称号。父母比我还高兴,不过几分钟,左邻右舍就全知道了。
我和妹妹围着父亲,看他开罐头。父亲买的是橘子罐头,他知道我最喜欢这个。我和妹妹各捧着一个碗,目不转睛地盯着圆柱形玻璃瓶里那些黄澄澄的橘子肉瓣,喉咙翻滚。父亲笑着,先用剪刀对着瓶盖的两处边缘撬动了几下,然后左手握紧瓶子,右手按逆时针方向使劲转动瓶盖,成功将它旋开。我和妹妹欢呼雀跃,父亲刚把玻璃瓶里的橘子倒入碗里,我俩就迫不及待地吃起来。我干脆调羹也不用了,直接端碗把罐头橘子往嘴里倒。真好吃,与橘子本味很不一样,似乎是夹杂了香精和冰糖,甜中带着香,香里裹着甜,入嘴软软的糯糯的,滑溜溜的感觉从口腔直窜到肠胃,哪里都舒坦。浓郁的罐头汤汁更是好喝,我一口就喝光了,未曾歇气。“给我几个嘛。”见妹妹还没吃完,我就向她讨要。“就不给,谁叫你吃这么快。”妹妹死死抓着碗,怕我夺了去。“凡,不可无理哦,本来给你的就多些。”父亲倒没生气。这我当然清楚,本就是奖赏我的嘛。我因此倒有了主意,对妹妹软磨硬泡,“要不是我考了双百得了三好,你哪能吃得到罐头哩。”妹妹愣了下,将碗递过来,“那给你两个吧。”一副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我开心极了,用调羹挑起两瓣橘子,一口就吞下了肚子。“好了啊凡,不可得寸进尺哈。”母亲说。我不敢造次,就端起自己的碗,将罐头汁水舔了个干干净净,又拿调羹狠刮瓶子四壁残留的汁水。“真是馋猫。”父母笑着摇头,眼眶有泪花闪动。现在想来,那时自己太不懂事,只顾自己,未曾想到该给父母也尝一尝。每天辛苦劳作的他们,面黄肌瘦,肠胃里除了勉强填饱肚子的米饭和番薯外,别无他物。
“哥,下次还拿双百还得三好,好不?”妹妹讨好着我,她还没上学呢。“我偏不。”我知道她还想吃罐头,她最喜欢的是黄桃罐头。这可不是件容易事,整个小学,我也就两回。我只是对妹妹嘴硬。
为了吃到罐头,妹妹自有她的办法,装病。她倒挺机灵,从不说发烧了,感冒了,咳嗽了,而是说肚子疼,或头疼。我当然不会去戳穿她,因为妹妹一生病,父母多半会迁就她,满足她想吃罐头的愿望,我自然也能分得一杯羹。虽然比她少很多,虽然黄桃罐头不及橘子罐头好吃。“妈妈,我得再吃一个罐头,病才会好嘛。”妹妹还经常撒娇。女孩子就是羞,我是既好笑又生气,但想着能多吃几个罐头,也就咬牙忍了。有时,我也想装病,但觉得自己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和小丫头一般见识呢,遂从不曾施展那伎俩。
“我看芳又想吃罐头了。”母亲说。有次我偶尔听到父母的谈话。“她又头疼了?还是肚子疼?”父亲嗔怪道。“满足她算了,只要不太过分,孩子们肚子里实在是没有油水呀。”母亲叹气道。父亲也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原来他们早知道妹妹是装病的呀,我说大人怎么会这么傻,还一直傻。
不知怎的,自那次后,妹妹的肚子再没痛过,也不再头疼。害我多次想吃罐头而不得,好在没让我等太久,我终于又能吃到罐头了。
妹妹上小学了,几乎每学期都考双百得三好。时光流逝,回想起儿时的罐头时光,甜蜜中夹杂着淡淡的苦涩。沉淀在记忆深处的旧时光,每每泛起,总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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