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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音巷|外婆的厨房

2025-04-28 07:00:03

来源: 无

作者: 作者:朱之辉 诵读:秦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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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厨房


作者:朱之辉

诵读:秦  添


外婆家正门的斜对面有一棵很大的香泡树,它的树荫下面,就是外婆的厨房。说是厨房,其实就是农村里常见的灶头屋,门口还垒了一小间矮矮的猪栏屋。这是早年间乡里常见的土坯房,聂绀弩有诗云:“看我一匡天下土,与君九合塞边泥”,很是高妙,却可以当成字面来读,与我所见的情形颇切。

土坯房的最下面是一层各种鹅卵石垒就的,矮矮的一圈,偶尔也探出几个个头较大的青石、红石,都密密匝匝挤在一起。土墙层层垒砌,层与层之间有一些筑墙时遗留下来的孔洞,高处的就成了鸟雀安适的窝。房顶最初是稻草结成的草甸,后来才改成了瓦片。每到下雨的时候,屋檐的水滴下来,就会有一个一个的凹坑,清亮亮的雨水下面,是极细极细的沙子,明媚可喜。到了冬天,每一个滴水的稻草尽处,就会冻出长长的冰凌,那可是我们的玩具和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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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子里面,我最深的印象就一个字:黑。仅有的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窗户开在灶台左手边墙壁的上方,孤单单的,就连进来的光亮也吝啬得紧,只能照亮灶台上方一小片地方,勉强给外婆提供了一点方便。晚上呢,灯泡是15瓦(可能还要小)的,昏黄的灯光实在照不了多大的地方。夏天则更是难受,无论白天黑夜,只要一跨进门,就能实打实地体会什么叫“聚蚊成雷”。对于我这个极招蚊子的人来说,没事绝对是不进去的。实在没办法了,就会类似百米赛跑一般冲进去,哪怕在停留的短短一小段时间里,也不断地原地跑动着,好像憋着一泡尿。

可就是这个黑黑的小房子里,却拥有我不少美好的记忆。

小的时候,外婆会想各种办法,让我们这些小不点多吃饭。撒上葱花的猪油炒饭,飘着油花的酱油汤,还有代销店里买来的榨菜皮,都可以瞬间让我吃得更加有味。我清楚地记得,大我三岁的小舅舅和我还为能够在榨菜皮里吃到大块的榨菜而进行了比赛……

农村的土灶台,冬天灶下烧火的时候,总会有我偎依着外婆的背影,在那明暗交替的火光中,我听到了许多的俗语和故事,.jp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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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灶下烧火的时候,总会有我偎依着外婆的身影,在那明暗交替的火光中,我听到了许多的俗语和故事,比如:

“一箩穷,两箩富,三箩开当铺,四箩卖豆腐……”

“毕家矮仂到女埠去喝茶……”

或许,这是受到最早的文学熏陶了。

最开心的是每年切冻米糖的夜晚。那天的灯泡也都换成了大功率,照得整个房子里亮堂堂的。切糖师傅是外公的本家侄儿,我也是要叫他舅舅的。他的声音响亮亮地充盈在厨房的每一个角落,大家高兴的心情也像那晚灯光一样,亮堂堂地充盈在厨房的里里外外。外婆在灶台下烧着火,旺旺的,红红的火苗一直映照着她的笑容。

红糖在锅里的沸水里熬着,特有的糖香吸引着每一个孩子。大家的眼睛都看着切糖师傅的手,渴望在他手指的一捏一拉间,随着那长长的糖丝在空中亮晶晶地飘着。

炒米倒进锅里,在锅铲的搅拌下染上了糖的色彩。不久,案板上就响起了“沙沙”的切糖声。刚切出来的冻米糖,软软的,脆脆的,吃到嘴里特别香甜。

年岁渐渐增长,见到那小屋的次数也就渐渐少了,那个在灶间忙碌的身影,日渐佝偻。只是我每次来到她身边的时候,飘着的白发丝下的笑脸依旧慈祥。

而今,这灶头屋早已拆掉,在它的原址上立起的是全新的混凝土房子,不管白天黑夜都极为亮堂。只是外婆已经离开了这个美丽的世间,成了静静的一抔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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