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峰闲话] 光好还是糙好

插图：童俊

这里的光，是光滑、光润、细致；这里的糙，是粗糙、不光滑、不细致。光与糙是在描述人体皮肤或物体表面特性时截然相反的两种状态。一个强调平整与细腻，另一个突出不平整与粗糙。光好还是糙好，取决于人的审美情趣，也取决于物的使用功能、使用时空等。

在搜寻这个选题资料时，电脑上跳出了“男光女糙”这四个字。一查，原来它是源自中国传统相术的谚语，主要描述男女皮肤特征的差异及其象征的福气或命运。古相法认为，“面粗身细”即面部皮肤粗糙而身上皮肤细腻光滑的男性兼具阳刚之气与富贵之相，“面细身粗”的女性符合阴柔特质且能持家，此类组合预示家庭稳固、生活无忧。于是有“男光女糙，将来有靠”“男光女糙，骑马坐轿”之类的说法。实际上，该谚语缺乏科学依据，更多是民俗文化的体现。皮肤状态受遗传因素、生活条件、护理习惯等因素影响，与命运无直接关联。

光与糙的好或不好，不仅事关人体皮肤，还与人或物的品质、时空等相关。

光（光滑）的物体美观性高、易于清洁、减少摩擦等，但有防滑性能差、不耐磨损等不好之处。而糙（粗糙）的物体有更好的防滑性能、更自然的外观、良好的附着性能等，但有较难清洁、视觉上可能不够精致等缺点。关键在于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因人制宜。

光与糙的好或不好与空间相关。有人说，在某些情况下，如高端家具或装饰品，光滑的表面可能更受欢迎；而在其他情况下，比如运动设备或者工具手柄上，一定的粗糙度可以增加摩擦力，使握持更加稳固。虽说粗糙有较难清洁等缺陷，但在因经常用水极易变得湿滑的卫生间、厨房地面铺设防滑瓷砖，能降低滑倒事故的发生。

光与糙的好或不好与时间相关。如古相法中说的男性“面粗”显得经得起风雨、扛得起责任，女性“身粗”贤惠而能干、坚韧而自律。其实，这“面粗”“身粗”很大一部分是古代的社会分工造成的。现代社会的男女分工很多已经没有边界，男性护肤也越来越不少见。

光与糙的好或不好与人物相关。唐代王梵志《梵志翻着袜》：“梵志翻着袜，人皆道是错。乍可刺你眼，不可隐我脚。”袜子有正反两面，正面即外层光滑美观，反面即内层粗糙难看，人们往往把光滑的一面穿在外面是为美观，而粗糙的一面紧贴肌肤并不舒服。梵志把袜子翻过来，把粗糙的一面穿在外面，大凡看到的人都说他穿错了。其实未必是错。像梵志这样的人认为，宁可让别人看着不舒服，也不能让自己的肌肤受罪，错误的反而是众人。

南宋刘克庄《景定初元即事十首 其二》：“粝食忧民瘠，茅庐念士寒。”吃着粗粮却担忧百姓瘦弱受苦，住着茅屋仍挂念读书人是否受寒。这说的是，一个人的生活之“粗”或生活贫困，并不会限制一个人的品格之“光”，这样的光，已升华为光明、光辉、光亮、光芒！